洞察：碳关税提案获欧盟理事会采纳意味着什么？

2022年3月15日，在欧盟理事会的经济与金融事务委员会（ECOFIN）的会议上，欧盟27国的财政部长采纳了欧盟理事会轮值主席国法国的碳关税提案，这意味着欧洲各国支持采取碳关税措施，也宣告欧盟碳关税（碳边境调节机制，CBAM）在欧盟理事会获得通过。下一步预计到今年7月，在欧洲议会确定方案后，欧盟碳关税将进入三方协商阶段，最终通过形成法律文本。

欧盟碳关税又称“碳边境调节机制（CBAM）”，是全世界第一个碳关税措施。在该机制下，欧盟计划对进口产品的碳含量收费，以使进口产品承担与欧盟本土产业相同的碳排放成本。欧盟碳关税作为世界上首个以碳关税形式应对气候变化的行动，将对全球贸易产生深远影响。

重点

本次欧盟理事会通过的方案有以下值得关注的重要信息：（1）执行机构：不设统一执行机构，由欧盟各成员国执行；（2）征收行业：水泥、电力、化肥、钢铁、铝；（3）核算范围：内涵排放，即直接排放；（4）碳关税抵消机制（最受瞩目）：只承认出口国的“显性碳价”（可用于抵扣碳关税）。

争议

此外，碳关税出台不会一蹴而就，法国主导的欧盟理事会本次也暂时搁置了最有争议的三个问题：（1）欧盟碳市场EU ETS免费配额的退出时间表；（2）欧盟碳关税收入的分配方案；（3）欧盟出口产品的碳成本“退税”。对这三个争议问题，欧盟后续将继续进行讨论。

意图

欧盟认为，碳关税落地不仅是为了应对气候变化，还与可持续性增长息息相关，其涉及经贸、社会、人权、外交等领域。在欧盟看来，自《巴黎协定》签订以来，“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原则正遭到部分国家背弃。为防止“碳泄漏”风险，欧盟试图以碳关税这种贸易手段，达到“倒逼”其他国家加大减排力度的目的。此外，欧盟想借此在双边和国际层面，将环境恶化、应对气候变化、强迫劳动等议题纳入双边贸易协定或国际贸易规则，以解决所谓“贸易执法和透明度不足”等问题，建立新的全球治理秩序。

综合而言，欧盟征收碳关税的意图大致有五层：一是在欧盟产业竞争力的劣势中“扳回一局”；二是屏蔽“高碳”的外国产品，保护欧盟内部市场；三是“倒逼”其他国家加强减排措施，加快实施市场化，改革化石燃料行业补贴政策；四是将环境、劳工政策和标准等纳入到气变、产业、贸易政策中；五是施压其他贸易大国，与其在WTO下展开碳关税诉讼，进而借机联合更多的“意愿国家”，推动有利于欧盟的WTO改革，包括将环境、劳工标准加入新规则等。

后续可能举措

根据目前欧盟的碳关税提案，最早从2023年开始，先要求进口商提交商品的已验证碳排放，再由欧盟机构负责验证，并从2026年起要求进口商以每周欧盟碳价为依据购买CBAM 认证。预计受CBAM影响首当其冲的是欧洲的工业企业，特别是铝业、钢铁、水泥、电力等行业受到的影响较大。从贸易额的角度看，影响最大的是从俄罗斯和土耳其进口的商品，不过近期受俄乌冲突影响，欧盟已经减少了俄罗斯产品的进口。

趋势及影响

欧盟的碳限制措施未来几年的计划将分别采用越来越严苛的方式推出，主要关注进口商品这部分的碳排放，对高能耗的商品和企业征收碳关税或增加进口限制，以强制降低碳排放。碳限制措施给很多海内外企业带来压力。

CBAM目前征收的行业为水泥、电力、化肥、钢铁和铝，暂时未纳入锂电池和电动汽车，虽然目前对电动汽车（EV）厂商和锂电池生产厂商无实质性影响，但在这一欧盟立法趋势下，将出台更多也更为全面的触及各行业的法律法案，电动汽车、锂电池企业出口到欧洲的难度将进一步加大。

近日由欧盟提出的《欧盟电池法规》在欧洲议会环境、公共卫生和食品安全委员会（ENVI）投票通过。该法案要求所有进入欧盟市场的电池包括在欧盟本土生产的电池都必须遵守电池新规，同时也包括进口商品的相关生产商，从2024年7月1日开始，只有已建立碳足迹声明的可充电工业和电动汽车电池才能投放市场。

《欧盟电池法规》也提出，2024年需要电池厂商提供碳足迹声明；2026年标注产品碳足迹性能等级；2027年电池生命周期，碳足迹值要在要求的标准阈值之下。这其中2026年1月开始要求商品需要具有碳足迹标签，包含产品碳排放量，使用年限，回收方式，有毒有害物质，安全风险等详细数据。

君百略碳中和项目组认为，当前国际国内围绕碳减排领域相关法律法规密集出台，立法及相关规定也在逐步完善。企业应关注碳达峰、碳中和领域的核心，即围绕全面减碳行动，综合减碳排方案等，从企业战略、组织、减碳能力等综合方面进行调整，以从根本应对全球减碳政策管控，应做到未雨绸缪并提前布局。